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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悠长假期——我的大学(一) 精选

已有 4891 次阅读 2012-2-17 23:00 |系统分类:观点评述|关键词:学者| 大学, 人生, 假期, 迷茫

     初中毕业时,班主任曾热情鼓励我报考中师,认为我的性格一定会是个很好的老师。那一年,中师还比一中的分数线高,毕业就当老师。但我想都没想,笑着对老师说,“不,我还要上大学呢。”
     从没有认真地幻想过将来会上什么样的大学,但是从小到大模糊的意识里,觉得大学一定会非常绚丽多姿,思想成熟,眼界开阔,将来会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并且实现自我的价值(当时很喜欢这样说,但并不知道自我价值到底是什么),没想到高中时代只顾着在青春的森林里流连,忘了最主要的功利目的,终于在关键的时刻遭遇打击,考了一所普通到让我羞于提起的大学,我顿时觉得自己脱轨了——这不是我的人生啊。家人非常失望,爷爷就说了一句话:本来还以为你能考到北京去的。从小是家人骄傲的我,终于在最关键的一役中令他们失望了。
    我思虑再三,还是去念了。并在迷茫、沉闷,但同时又想要摆脱脱轨状态的挣扎中,度过了散漫游荡的四年光阴。
 
    入学前的挣扎。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后,觉得非常痛苦,草根出身而又想要拥有更好人生视野的孩子,像我,那时候觉得高考真的就是分水岭,虽然不知道未来具体会是怎样,但是隐隐感觉似乎会走向一个能渐渐把人吞噬掉的黑洞,先是美好的理想、再是珍贵的青春情感,最后应该就是我的整颗心吧。那时候,心里隐隐有说不出的恐惧,那个暑假对我来说极其漫长,晚上有时候11点入睡,两三点钟就会醒,我穿着背心短裤下床走到外面对着月亮很虔诚很虔诚地祈祷,神啊,请一定不要抛弃我......那时真是好卑微。
    那时候,有一拨考的不太理想的同学决定复读了,我也认真地考虑过。父母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不一样,我爸不主张女孩复读,我妈比较支持,有一天忘了是晚上还是凌晨,我妈说,别人都说她心高,她还真的就想让闺女上好大学,有好前途,要我去复读。我很震动,真的想重来一次,但是又有点担心难以突破心理怪圈,徒劳无功。我一边挣扎着,一边收拾好高中的书本,在复读班开课的前一晚还在纠结,叔叔那晚打来电话,建议我不要复读,上大学之后再找新的机会,还告诉我说他的大学同学本来学土木建筑,大学后自学法律,后来就做了律师......这不是决定性的建议,但却是我一直在等待的支持自己的理由。于是,我放弃了复读,准备上大学。
 
    无心向学。虽然已经决定好好念大学重新开始,虽然在入学后听说系里考研率很高而振奋了一阵子,虽然第一学期很用功学习,但慢慢觉得偏于一隅的大学,抬头是迷茫的未来,低头是无趣的生活,而且对专业没有丝毫兴趣,真的很闷。我念化学系,高中的时候本来化学成绩还不错,但不知为什么大学觉得化学越来越无聊,而且越来越偏向于我最讨厌的物理,原子轨道、分子间力......有一门课索性就叫物理化学。我开始听课都坐前排,后来因为上课只有前十分钟和最后五分钟是清醒的,中间一直在打瞌睡,索性就到后排去了。
    第一学期,宿舍的LP因为挂科觉得丢脸哭了,我还恨铁不成钢地说,哭有什么用,认真准备补考,以后别再犯就是了。没想到第二学期,我们俩位置就互换了,呃,还真叫人尴尬......第一次亮红灯,虽然到班里就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但因为同时过了四级,班里只有两个人过,所以平衡了一下。不过后来又亮过两盏红灯,除了觉得特别丢脸之外,还有一丝愧对家人,其他也还好,尤其对于功课本身说不上多懊悔,因为真的不感兴趣。想不到,从小一直追求卓越的我,会有那样放逐自己的时候。
    现在,除了闻气味的时候仍保留用手煽风的习惯之外,根本看不出我是化学系毕业的。学的那点东西都还给老师了,回头再看,有时觉得这四年真的有点虚度。
 
    守不住的情感,游荡无着的心。大学之所以觉得灰暗,除了觉得前途渺茫之外,就是困扰于情感。高中毕业时,隐约觉得有些内心最宝贵的东西快要守不住了,但是当时爱情于我,不光是一个用真心喜欢的人,更像是一种信仰——不是对方好到不能放弃,而是一旦投入就会非常忠于爱情,能看到希望我就默默坚守,虽然因为彼此的差距常常让骄傲、敏感又自卑的我忍受自尊心的煎熬,但是我确实执着到连自己都感动的地步。但是内心也非常疲惫,有一阵子一听到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就会心痛和流眼泪。越在意就会越小心,越在意就越容易患得患失。终于在非典那一年,一通打到凌晨2点的电话让我危如累卵的感情世界分崩离析,化作烟尘。
    现在看来,当时似乎两人都有无法跨越的心灵藩篱,面对迷茫的未来拿不出不顾一切的勇气,谁都豁不出去,所以只能在彼此心灵交会后走向不同轨道......
    有时候想起来也会觉得一阵发凉,年轻的时候都豁不出去,这一辈子还豁得出去吗?
    能遇到这样想要用灵魂关注的人是一种苦涩的幸福吧。那时候,我把那些甜蜜和痛苦都放在心里,不轻易吐露给人,这些东西温暖我也刺痛我,时刻提示给我一种所谓存在感吧。
    理想似乎越来越远,爱情也终于转身离开,年轻的我分不出这两件最在意的事情,哪一件对我打击更大,但是加在一起却真的快要把我压垮了,即使我性格里有非常阳光积极的一面,平日照常说笑玩闹,但心底真的郁结了很多东西找不到出口。我的心也没有方向,整个人的状态就是游荡,在教室听课的时候、在实验室做试验的时候、在校园的路上走着的时候、看电影的时候、食堂吃饭的时候、逛街的时候、爬山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游荡着。
 
    后高中时代/主持人大赛。虽然我的大学已经定了调子,但看上去我仍然是个正常开朗的学生。这所学校虽然不怎么好,但是有些地方还是留给我不错的印象。
    因为地处偏僻,没有什么诱惑和冲击,大家都是在校园里安分单纯地生活。大概有不少人觉得在这里也是他们脱轨的阶段吧,所以有人入学就有考研的志向,很用功地读书,希望能扭转命运。毕业时,我们系真的有很多同学考上研究生,其中不乏名牌大学,有一些同学研究生毕业后在地方当了大学老师,很不错。学校里文化生活还算丰富,每年都有金唱盘卡拉OK歌手大赛,各种风采、才艺大赛也层出不穷,看上去生机勃勃的样子。我去表姐的大学,一进校园就有一股扑面而来的颓废感,对比之下,我们还真有点像高中生活的延续。
    除了不爱学习,我在其他方面积极寻找乐趣,印象比较深的是参加了学校的语潮杯主持人大赛。我们学校女生比例高过男生,美女也多,我并没有自信,但是比较喜欢主持,觉得掌控话语节奏的感觉还不错,在最后一天报了名,没想到进了决赛。初赛是笔试和朗诵,没被淘汰已经很高兴;复赛朗诵的是高中播音站里常用的那段青春的森林,发挥不错,排名有上升,很开心;决赛的时候原来的38个人只淘汰到10人左右了,我的目标是不拿倒数第一就行。但是决赛搞的场面很大,全校公开,每个人还要有亲友团,比赛也更加复杂,对服装造型有要求,分才艺展示、应急主持之类的几个环节,没什么过硬才艺的我有点乱了阵脚,没有找准自己的特色定位,而且花了过多时间在服装造型方面,忽略了核心比赛内容的准备,终于在最后一场没有hold住,节节败退,真的不幸得了倒数第一,呵呵。
    那次的冠军我还记得,她主要胜在端庄大气,请了两名同学精心设计了一小段表演,很有新意,但我还是还死要面子地硬撑说,她的才艺也不怎么样嘛,朗诵《再别康桥》也太没新意了,我们高中时都觉得这首诗已经非常俗滥了,何况她还读破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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