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周渔璜  2013-03-14 15:21 星期四

    壬辰岁末，和友君海翔、景峰驱车青岩方向买年货。过青岩，上高坡，赴甲定。购得土鸡、牛肉等。午后遂从黔陶返回。途径骑龙寨。访古之趣又起，车转进小村。但见青山秀水，屋舍俨然，黄发老人。是日暖阳洒洒，村墟暧暧，寒鸦点点。犹记十五年前一个春寒料峭之日，余尝第一次到此。拜访渔璜先生故居，书屋，坟墓。漫游一天，兴尽而回。后来又曾与友人两度来访骑龙古村。饮慧泉、话桐野、吊古迹。尝赋《浣花溪》桐野怀古词一首。末云：“慧泉清月映山姿，骑龙山寨绿悠栖。”是对此灵地之赞叹和对先生之敬仰。近岁，在万东还购到一本《桐野诗集》。盖桐野先生周渔璜，乃清代康熙朝著名诗人，亦是黔省第一个在全国都知名之文士。先生名起渭。生之日其母梦姜子牙渭水钓鱼。父遂以之命名。渔璜聪慧勤奋，考取进士，得康熙赏识，长期留居帝都。与帝唱和赋词。卒后归葬骑龙。乡人以此自豪。

     渔璜读书之地在一小丘上，郁郁葱葱。惜老屋已毁，旁建新庐。题桐野书屋，让游人瞻仰。前几年围绕书屋小池塘，葺茅亭，筑石墩、铺长廊等。到此，顿有“池塘生春草”之悦。然今日到此，茅亭破败，木朽，石墩脏，园中杂草飘飞。惟人家鸭子满池。过桥，只见书屋门紧闭。外起泥土，绕观水亭，应似有改造之象。沿小山慢行。即是书屋旧址。清代灰色老墙尚在。拱门垂垂。蒿草丛生。有一二神龛供奉。看来，村人已将先生视为神矣。我等三人四周徘徊，吊古伤今。抬头见老树参天，朦胧摇缀，干粗枝茂，透着苍凉古味。环望四周，白水，黄田，青山而已。书屋可谓得风水宝地。

      想时人评桐野先生诗为“和平清缓，而意亦独至”，非仅天才也，亦有此风景所陶冶。骑龙者，其地形当如一龙骑于此。昔日孔明居隆中卧龙岗，亦是如此好风光乎？念先生京师倒背黄历惊四座，赋《万佛寺大钟歌》致京城纸贵。又以怀古诗擅长，沈德潜赞其《苏公亭放歌》“笔笔凌空”。而今安在哉！世人已将先生遗忘乎？房颓草摇，真如先生诗句“如此江山如此客”。历来名士无不孤独。景峰拍照。从老屋往下，有二碑立。一碑字迹模糊，难以辨认，大概是叙述书屋历史。另一碑书“桐野书屋遗址”，有贵阳市文物保护单位小字。青苔染色，若青铜般。想去渔璜墓，但已忘路径。问弹弓二少年，称路尚远。想去故居看看，然已心灰。

     坐慧泉旁。泉水残流，飘着草叶。传说先生饮此泉而慧。故名之。此水源不知何处而来，然清冽可口。回望小丘，苍树环合，悄怆幽青。废屋老墙，枝叶荡荡，空中之絮叶，恍然叙述着昨梦。

    想周渔璜先生故地日益凄凉。故居破烂不堪，无人整修。惟书屋得以恢复。然游人亦少。荒废之象日显。奈何盛世之时，文化不得尊重。为何青岩围城日紧，而骑龙如此寂寥耶？再赋怀古打油诗嗟叹：

     老墙砖缝透风寒，古树枝条叶满坛。

     寂寞书屋慧泉淌，凄凉故居牖门残。

     草荒树老茅亭破，桐野先生无客观。

     盛世繁荣产业润，荒丘旧址问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