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视角下的“在机场发飙的女教授”

冯兆东（2018-05-23）

近三年前，我写过一篇博文《“老师”只是一个职业而已》（http://blog.sciencenet.cn/blog-1200905-919358.html ）。此博文质疑了“教师应该更高尚些”的社会期望。

在中国：老师这个头衔是被“神圣化”过了的。对教师职业的“神圣化”很可能与封建社会的科举制度息息相关：要让读书人向往与皇权紧密联系的“官本位”，教师们必须首先得给学生们灌输“皇权的至高无上性”和“科举制度的值得追求性”啦。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被称为“老师”？这大概与孔夫子文化有关系的。

 在美国：老师这个头衔是没有被“神圣化”过了的。我这里举一个美国的例子。记得那是1985年，我刚去美国华盛顿大学读书。在我们的英语补习班上有一半是中国人。老师（Diana Smith）问我们：你们认为最好的老师应该具备什么条件？我的一位也来自中国的同学将我们中国人对老师的期望全列举了出来（当然包括“高尚的情操，为人师表”等等）。听完后，老师说：“太吓人了！我和其他人一样，只是社会的一员，没必要对我们教师那么苛刻”。她接着说：“教师是我的职业，就如警察是我丈夫的职业、管道工是我爸的职业一样。我的任务首先是遵守职业操守，然后争取做一个学生喜欢、业务精湛的优秀老师”。结论：“老师”只是一个职业而已。

前不久在机场发飙的那位西北某师大的女教授的行为确认是属于不敢恭维的那种：行为粗鲁，还恬不知耻地拿她的教授头衔做吓人的幌子。

由于她是教授而且拿出教授的头衔来吓人，她的言行更可恶一些吗？由于她是女教授，那可恶程度更高一些吗？不应该如此呀。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不管是官场里的被认为“觉悟很高的”人们，还是学场里被认为“修养很高的”人们，都可能成为“不堪的鸟”的。这不分男女的，也不分高低贵贱的。当官的在遇到“被难堪”时会发飙，可能会拿出我是“xxx长”来吓唬人，以求自救的。教授在遇到“被难堪”时也会发飙，也可能会拿出“我是教授”来吓唬人，以求自救。自然啦，工人和农民可能不会拿出他的头衔去吓人的，因为他的头衔没有被历史和现实赋予吓人的分量。

我想说的是：那位发飙的失去风度的女教授的被谴责是应该的。但是，不能由于她是教授，她受到的谴责就更盛一些。也就是说：任何人的不尊重别人的和不守公众秩序的发飙都应该被谴责，而且是被同等地谴责，无论是他还是她，无论是教授还是农民，无论是干部还是工人。

似乎是，谴责一个“高尚人”的低贱是很过瘾的。但是，也无形中给那个不应该有的高尚贴上了或不应该地刷新了高尚标签。也就是说，社会的每个人都应该学做高尚，都应该被期望高尚，包括所有的人。这应该是时代的特征，这应该是文明的表现。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