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分享 http://blog.sciencenet.cn/u/Wuyishan 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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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触教”史

已有 5658 次阅读 2009-6-29 08:28 |个人分类:生活点滴|系统分类:教学心得|关键词:学者

我的“触教”史

武夷山

 

    做一些接触电影电视的活叫“触电”,那么,接触教学就是“触教”了。
我的职业不是教师,但是,触教的历史也相当久远。

小学时,不知是班主任老师偷懒呢,还是为了锻炼学生,反正老师经常让我们互相批改作业。我批改得非常认真,错别字在我审视下无所遁形,红叉毫不客气地飞上了同学的本子。直到今天,我在挑错别字方面仍旧是火眼金睛。

小学高年级时,为落实毛主席的教导“兵教兵”,老师曾让我给低年级的同学上一次美术课。我想,哄小孩还不容易?就教他们画这么一幅东西:海面,上面有一艘帆船,远处有海上日出的景象,空中有海鸥飞翔。在教画的过程中,台下就有个别小同学嚷道:“这么简单啊!没意思!”这使我这个学生老师觉得很没有面子。

高中时,我是校团委委员,曾经给初中的同学讲过团课。那时老师很放手,没有让我试讲,也没有审查我的讲稿,随便我讲。我认认真真地准备了一场杜绝大话空话的团课,听众反馈还可以,可惜没有留下讲稿。我对大话空话的痛恨从那时就开始了,直到今天。顺便说一句,如今的党八股是愈演愈烈了。

在高中期间,我作为团支书,组织我班男生办起了“马克思主义学习小组”。当时分男女生界限,所以我只组织男生。我自己读过一些马列原著,深感学校里面组织的《人民日报》社论式的政治思想教育非常可笑,非常无效。我组织这个学习小组,并没有经过班主任批准,完全是自己的想法。我的做法很简单:给同学们念《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论共产主义社会》(人民出版社,1958)一书的原文,并说说我的认识与理解。比如,我结合马克思的论述,谈了自己对羞耻心的来源与演进的理解。会后,有的同学有意识地歪曲我的说法,开玩笑地大声说:“小武子(他们对我的昵称)说了,到了共产主义社会,就不用穿裤子了!”很多同学是第一次接触马克思、恩格斯著作的原文,对其思想的深刻性和“俘获力”还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估计,现如今,大学的很多辅导员或班主任在“宣传马克思主义”(取其正面含义)方面还不如我当年做得好。

一来二去,就自我感觉良好了,似乎自己像老师一样有资格给别人挑毛病,指出问题。高一期间,学校组织学生干部们到坦克部队某部军营里去军训,我负责出黑板报。高二的一位学长投了一篇诗歌稿子,其中两句是“暴风雨中书儒,松扶相助劲挺”。当时正在搞“评法批儒”运动,“儒”是个贬义词,我在往黑板上抄录这首诗的时候,就擅自将“书儒”改为“书生”了。同时对后一句的六个字也做了相应修改。黑板报亮相后,那位学长发现自己的作品在未经本人同意的情况下被小学弟修改了,很不爽。就上门兴兵问罪。他质问我:“松扶相助劲挺”是化用了辛弃疾的句子,“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你改什么改?说老实话,我那时还没有读过辛弃疾的这首《西江月 遣兴》,对学长很是佩服。不过,为了“政治上正确”,我仍然没有采用“书儒”的说法。

此事给我的深刻教训是:“好为人师”实在不好。如今在博客网上,我知道有些年轻朋友把我视作老师,真的感到诚惶诚恐。我有什么资格做外单位素不相识者的老师呢?人家真心把我当老师,就信我的话。我一句话不慎,说不定影响了人家的前程。所以,一方面,我觉得与年轻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代沟,愿意说话;另一方面,又不敢说话。

高中之后的事情可以跳过不表。直到90年代,我给本所研究生班授课并正式担任硕士生导师,才进入了触教的新阶段。但是,早期的零星触教经历依然是刻骨铭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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