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论：学术自由、经济实力和知识总量

武夷山

 

我在“科学技术发展有什么规律？” （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29531）一文中说：

纵观全世界科技发展的历史，我觉得，有利于科学技术发展的主要因素有三条，这三条基本上是相互独立的。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个社会的科学技术发展速度与学术自由程度成正比，与该社会的经济实力成正比，与现有的知识总量成正比。

（以下文字也写于1983年）

我还提出了几个指标来反映这三条。在我的指标中，没有专门涉及社会制度优劣的因素。我认为，这样做才符合历史发展的实际情况。

最早，由于剩余产品的出现，社会有条件让一部分人从生产劳动中分离出来，从事科学活动。有剩余产品，就反映了“经济实力”。从事科学活动的几乎都是奴隶主，他们的“自由”程度很大，几乎不受什么限制。

文艺复兴使学术自由程度大大提高。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分析近代自然科学发展的推动因素时谈到：从十字军东征以来，欧洲资本主义工商业有了巨大的发展。这也是我所理解的“经济实力”。恩格斯还提到“印刷机出现了”，而科学史家萨顿说，印刷机使“知识的稳定积累有了保证”。这就涉及我所说的“知识总量”。

19世纪，自然科学又有突飞猛进的发展。马克思、恩格斯说：“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这也是说的“经济实力”因素。

在资本主义社会，还是有一定的出版自由的。必须承认，出版自由仍然是私有制的优越之处。比如，康德的《宇宙发展史概论》的观点与当时占统治地位的宇宙不变论相对立，因此书的销路不好，但毕竟书还能出版。直到41年后，由于法国人拉普拉斯的《宇宙系统论》中提出了与康德观点类似的星云假说，康德的《宇宙发展史概论》才终于受到科学界注意。

美国的例子是最典型的。自建国以来，美国一贯重视经济。开始，它在世界科技中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地位。但随着电力的应用（美国产业革命的标志），美国经济后来居上。1860年，美国工业生产居世界第四位，而科技地位在英、法之后；到了1890年，美国年产值跃居世界第一位，到1900年左右，美国的科技地位也成了世界第一。美国的学术自由也是必须承认的，二战当中和战后，那么多的著名学者来到了美国。直到今天，全世界向美国的brain drain（人才流动）仍很活跃。

就现今的认识而言，时间是单向的，历史不可能重演。因此，我们通过观察过去科学技术发展的情况、经验及教训，可以试图猜测未来科学技术怎样发展，但我们不能把握十足地说：我们已经掌握了科学技术发展规律，我们知道科学技术将会怎样发展。如果那样，就会犯瞎指挥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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