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遍地球^①

考古证据和分子生物学的研究结果都表明，人类起源于非洲。

大约十五万年前，现代人于出现了。在之后的大约十万年中，我们的远祖曾有走出非洲的尝试，但是都以失败而告终。

直到大约五万多年以前，现代人开始了又一次走出非洲的尝试。这一次，他们成功了。

这个时期是最后一次大冰河期的高峰期，地球上大量的水结成了冰，覆盖在地球两极地区。一些水结成了冰，海洋中的水就减少了。海水退去，陆地变得更为广阔，海洋中岛屿面积扩大，新的岛屿也出现了。水面的减少和陆地的扩大，使得岛屿之间的距离减小，岛与岛之间的航行变得较为容易。

冰原由北极地区向赤道方向推进，现代人若是向着北方迁徙，必然要遇到寒冷的气候。那时，人类还是像其他动物那样，依靠寻找搜集自然界里的食物生活，如果向北方走的话，寒冷会使得这些早期人类的采集生活难以维持。而在赤道附近，气候是温暖的，尤其是在海岸附近和岛屿上，因为每日潮汐的作用，在退潮时捡拾水生生物是最容易的生活方式。因此，现代人的这一次迁徙是沿着海岸线和以海岛为落脚点向前走。

这样，第一批走出非洲的现代人，沿着非洲东海岸和亚洲南部海岸，到达东南亚，然后到达了澳洲。

大约四万五千年前，另一支现代人又走出了非洲，进入中东地区。后来，大约在四万年前，这些现代人由中东继续向北方前进，到达亚洲中南部和伊朗高原。他们前行的速度是缓慢的，大约每年只能前进一公里的样子。因为，现代人的扩散只是为了追寻食物，只要附近能找到食物，他们并不急于走向远方。

但是，自然界的食物资源是有限的，气候的变化导致食物资源的变化，植物会减少，动物会走向远方。于是，到达一个地方的现代人，由于人口一年年地增加，有些人留在了原地，另一些人则追寻着食物走向更远的地方。

这时，冰河期最寒冷的时期已经过去，随着气候的转暖，地球上的冰雪覆盖向北方消退。

在向北方前进的路程上，现代人一点点地逐渐适应了较为寒冷的气候，他们的身体发生了相应的改变。他们也发展出了在寒冷环境中生存的技术，用兽皮做衣服御寒。人们向着寒冷的北方走去。

在继续前行的路程上，他们遇到了高山的阻碍。由西向东横贯现在阿富汗境内的兴都库什山，由西北向东南的喜马拉雅山，和由西南向东北伸展的天山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在三座巨大山脉的阻挡下，这一支迁徙人群的行进速度减慢了，但是他们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他们分成了三路继续向前。其中的一路继续向着北方的兴都库什山走去，在三万五千年前，到达中亚。

另一路，也许是经由西伯利亚南部，也许是沿着天山，也许是各有一部分人分别沿着两条道路，大约在三万五千年前，来到亚洲东部。

还有一路向右转，折向南方，进入了巴基斯坦和印度次大陆，在三万年前到达了印度南部。

每一个人出生的时候，平均带有30个突变的基因^②，与其父母不同。除非是同卵双胞胎，没有两个人的基因是同样的。突变的基因并非总是有利的，有利的基因会增强人们对自然的适应性，留传给后代，而多数的基因由于不利于携带这些基因的人的生存，自然消失了。自然界的事物不是绝对的，也有些不利的基因也会流传下来，使携带它们的人因此而致病。

在现代人分散到各地的过程中，有利的变异基因不断积累、扩散与加强。由于基因的变化与人们对环境的适应，不同人群里人的体格外貌等发生了不同的变化，现代人在不同的地域形成了不同的种族。

最早走出非洲，沿海岸线移民到东南亚的那一支现代人的后代中的一部分，在五万年前开始由南向北迁徙。在亚洲东部，他们遇到了由北方而来的人群。

两个先后走出非洲的人群，由南北两条路线来到亚洲东部，在这里他们相遇了，混杂生活在一起，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个祖先的后代。几万年过去了，这两个人群发生了相当大程度的融合，但也还是保存下来自己先辈的特征，有很明显的南北差异。在中国，仅从人的外貌上，还是明显地能看出来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差异。

到达中亚的这一支现代人，在这里生活繁衍了几千年以后，其中的一部分向西移动，三万多年前，到达了欧洲。

在现代人到达欧洲之前，已经有一支更古老的人类在那里生活，他们是尼安德特人。分子生物学的证据表明，尼安德特人与现代人在五十万年前有一个共同的祖先。

现代人在制造工具方面更高超的技术，和复杂的社会组织能力，使得到达欧洲的这一支现代人比尼安德特人生活得更好，他们逐渐繁衍遍布于整个欧洲。而古老的尼安德特人逐渐减少，几千年后，他们从欧洲消失了，现代人统治了欧洲大陆。

在亚洲中部生活的现代人随着人口数量的增加，生活的区域由西伯利亚南部逐渐向亚洲东部扩展。发生于两万年前的小冰河期使海平面比现在降低了约100米。海水退去，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之间的白令海峡上出现了一片狭长的陆地，像桥一样将亚洲和美洲大陆连接在一起。

一万五千年前，在西伯利亚东部生活的人群，经过这条陆桥进入了美洲大陆，这是第一批到达美洲的人类。很快，他们便繁衍遍及了整个美洲大陆。

在冰河期结束以后，连接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的那片狭长的陆地桥被淹没在海水里，美洲和亚洲两块大陆分开了。

根据语言学的研究，第二批来到美洲的移民，是远在五万年前到达东南亚的那一群人的后代。他们在距今一万年前后经由海路，沿太平洋的边缘，或者经由太平洋中的小岛，到达了北美洲的西部。

在几万年的时间里，现代人不但由非洲大陆到达了澳洲次大陆、欧亚大陆、美洲大陆，还到达了海洋中的大小岛屿，并在那里生存。

“到距今一万年前，除南极洲以外，现代人占据了地球的每一块大陆。仅仅四万年的时间里，作为一个种系，我们的祖先从东非起程，穿越沙漠、高山以及远东冰封的荒原，一直到达了像火地岛^③这样偏远的地区。……新的奇迹正出现在人类历史的地平线上。”^①

①本章材料主要依据：《出非洲记——人类前史》，斯宾塞·韦尔斯著，杜红译，东方出版社，2006年10月第2版。

②到2001年为止，人类基因组的研究结果表明，人类的基因数目在2万到4万之间，分布在46条染色体上；染色体一半来自母亲，一半来自父亲。

③位于南美洲南部的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