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博士后的好处

文/冯长根

      博士后是改革开放以后出现的新身份。有意思的是，博士后也成为时尚，有的特别关注“博士后”称呼中的“后”字，兴趣所致，创造令人捧腹的新词“学士后”、“硕士后”，加以调侃。
      博士后在实践中出现的时间并不长，现在已经是科技界制度性结构中的成分之一。博士后是科研人员身边一类重要的人群。
      博士后这个职位是为博士毕业生而设的。谈博士后，实际上是在谈博士生毕业以后（毕业之时）应该如何选择自己的去向。试问：博士生毕业后何去何从？你是一位博士生，你会为此而感到纠结。
      博士后出现以前，进大学当教师传统上一直被认为是博士毕业生毕业后的自然而然作为首选的职位。比如我就是这样的，我在通过学位论文答辩、回国之后，选择的就是当教师。其时国内还没有博士后制度。
      我虽然没当过博士后，但我接收过10多位博士后进入我的学科组。在很长的时间里，一位新的大学教师是否具有博士学位，不是那么重要。经过若干年（也许这就叫“量变”阶段），现在情况变了。这个现象同样出现在人们对待那些经历了博士后职位的博士毕业者身上。很长时间，我和许多学术带头人一样，对留在学科组的年轻老师是否具有博士后经历，并没有格外的关注。直到最近的某一年，学院里宣布今后进新的教师，要看有没有博士后经历了。一言以遮之，有博士学位是一条“门槛”，有没有做过“博士后”近来也成为一条“门槛”，且悄悄地在长“高”。起先，是博士后就行，后来，不是著名院校的就不要了。这个现象目前就象舞台上的灯光由左而右地一排排亮起来一样，水涨船高地逐渐出现于各地不同层次的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这表明高校和科研机构人员队伍结构和身份上的成熟度正在越来越强。
      值得指出的是，许多地方还没有出现这种现象。我们学院里宣布的要求，是因为我校处在人员队伍成熟情况较好的第一方阵之中。
      但这并不是我今天要谈的“博士后的好处”的重点，虽然这也是好处之中的事。这里的主题，翻译成正常的话语，是在说，你若有博士后经历，会增加你获得第一份工作当大学教师并在该职位上事业有成的机会。你的简历上有博士后经历，别人的没有，你的竞争力因此而增强了，“故事”远不如此。
      当博士后的更为重要的主题，在于经历博士后可以拓展你的专业背景和研究领域、技能、兴趣及研究经历。这可能是作为博士生你最应该关心的“故事”。
      实践上某些研究要花费比正常多一点的时间才能完成，有的是其成果只要多花几年时间就会更有光彩，而你用博士后得到了这样的时间。做完博士后，做完这样的研究，你展示了你的长处。人们从中看出来，是你，而不仅仅是你的博导，能胜任有相当分量的研究工作。
      你做博士后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其为你拓宽知识基础提供了机会。眼下各学校和研究所越来越需要对本专业各分支领域进行跨学科研究或者具有跨学科研究视野的年轻科研人员。这种需求越来越普遍。虽然，在博士后期间选择研究哪个专业领域取决于具体课题和你的兴趣，最有价值的研究，显然是那些能把攻博期间的研究方法加以完善而不单纯是重复的领域。
      许多人是在博士毕业后径直进入大学开始教书的。你刚刚习惯的持续的导师引导就此消失了，攻博期间由学位制度的严格执行而给予你的“最后期限”制度也不再存在，相反，你突然面临一系列新的任务，新的要求，一时间你感到无所适从。做博士后的好处之一是，它让你有机会以一个独立的研究者面对科研任务，而又不需像正式教师那样会有种种要求和限制。对博士后，导师们总是在程度上不及他们对博士生。我对学科组中的博士后，的确过问得很少。这正是你独立工作的好机会，也不像老师那样面对那些时时令人紧张的因素。
      博士生在毕业时就完全具备了科研人员的各种技能，可能性不大。毕业时你并没有完全做好了成为真正独立的研究者的准备，这是常见的现象。你不必为此而焦虑。组织大型科研项目，写出成功的经费申请，带出热爱自己专业的学生，实验室的日常事务，等，其实，博士后职位也是不能保证你获得这些技能的。话要说回来，你的第一份工作就需要所有这些技能吗？也不见得。问题的关键是，当做博士后时你能得心应手地行使其中的大多数职能时，将大大有助于你向第一份大学教职的过渡，你比同时竞争的人离开成功要近。
      做博士论文少不了有这样的情况：如果导师特别强调实验，那么你毕业时在理论理解方面可能就有欠缺。相反，如果你的导师偏好宏观理论，那么你读博期间可能少一些严格的实验的所有细微之处。更何况现在许多博士生利用数值方法作为主要研究手段。如果能就自己的薄弱之处，到一个于此为强的实验室做博士后，你的短处得到了弥补，而你的长处，可能会让实验室开辟一个新方向甚至新领域，这样的故事中外都有过。这正是一种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