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准是哪一年，我受约去北京中关村彭桓武先生家做客，家里除了一些旧傢俱外，就是书架了，桌上摊开一些诗稿，记得有一首是赠于敏先生的，我背不下来。彭先生言归正传，开始就问我怎样想到去做对狄拉克ket-bra符号的积分的？我说我实在是黔驴计穷没有题目做，才从狄拉克的“量子力学原理”书中的坐标表象完备性的公式中想到如果ket与bra不对称，那么积分如何进行。彭先生说狄拉克做研究的风格就是注重数学形式美，狄拉克也曾说与他的研究风格最接近的是薛定谔，他俩都热烈地欣赏数学美。彭先生接着说我积分狄拉克符号导出压缩算符也体现了美感，这是对我莫大的鼓励。然后彭先生就在一张白纸上书写了多模玻色相互作用哈密顿量，问我如何对角化它？ 这个问题促使我后来提出广义压缩算符理论以及用相干态表象导出此系统的配分函数，再导出广义普朗克辐射公式。彭先生又指导我要学会从物理过程和现象分析中提出数学方程的本领，可惜我在这方面是弱项。临别时，彭先生送了我他的两本专著，并嘱我别将当不当院士放在心上 ，上心的应该是专注能传世的工作，他的教诲影响了我近二十年来的科研，如今回忆起来恍如昨天发生的事情。附图是彭先生寄来的贺卡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