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鲁普起，我父亲获得了像彗星一样的飞升：他一下子跳出郊区，出乎意料地被任命为查儿特勒路校的正式老师，那是马赛最大的市立学校。

这个学校是有高中校长之类的不教课的校长管理着。他可以几乎不打招呼就可以去见学监大人。他是初级文聘的评审成员，偶尔还是高级文聘的评审团的成员呢！

之外，那位校长当着我的面对我温顺的父亲说，查儿特勒的十二个老师是老师中的精华，他期望这些人在工作4到5年之后都会被任命为校长，而且还常常就在马赛。

查儿特勒路校校长的这番话常常在家里被提及，我的这位总是显得高贵的母亲在麦尔希夫人和吉玛夫人面前复述这个说法，然后再添上，校长说的也许有点儿夸大其词：她本人可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总是脸色苍白，身子瘦弱，但挺快乐，在她的约瑟夫，两个儿子和缝纫机之间总是精力充沛。

我跪在桌子底下，在她的裙子下摆前面，用我的手摆弄着缝纫机下的大踏板，我按照命令不让它有一点摆动。

 

我的弟弟保罗是个三岁的娃娃，白皮肤，圆脸蛋，蓝色发亮的大眼睛，有我们不认识的奶奶的赭黄色卷毛。他爱思索，从来不哭，总是一个人在桌子底下，玩一个线团或者一个卷发夹子；但是他特别贪吃：时不时地，会有奇怪的一瞬间：我们发现他突然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两只胳膊岔开着，身子变成紫色。他正被憋要死过去。

我的母亲吓得拼命拍他的背，用手指伸进他的喉咙，或者用鞋跟抓着他救他的命，就像以前阿基里斯母亲做的那样

在发出一阵可怕的喘息声之后，他猛地吐出一粒黑色的大橄榄果，一个桃核或者是一根肉条。

这之后，他又恢复了孤独的眼神，像一只癞蛤蟆蜷缩着。

约瑟夫穿着变得神气了。他穿着一套由查儿特勒学校指定的新的蓝色海军军服：他原来套在铁丝椭圆圈里的眼镜，现在是装在黄金框架里，眼镜片是圆形的了：还有，他还带了一条演员用的领带，两端垂着一根黑色的绦子。他能这样打扮是有道理的，因为在每个周四(按照法国当时的习惯，学校周四无课——译者注)和周日上午，他和他的同事阿奴一起复制地理挂图，Vidal-Lablanc出版社为每张挂图支付最多达到一百法郎（在每个家庭预算中，本来预算从Vidal-Lablan c每个月拿到25法郎，结果这个数字翻了一番）。

转载本文请联系原作者获取授权，同时请注明本文来自李维音科学网博客。
链接地址：https://m.sciencenet.cn/blog-380104-583243.html

上一篇：《父亲的荣耀》译文连载（五）
下一篇：父亲的荣耀（译文连载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