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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基础科学理论的工程师队伍是实现科学理论转化为生产力的必要条件。这个结论是从哲学上的论断“理论是实践的指南”推论而来的。
我国工程界在20世纪的大多数时间里是在学习经典基础理论。以经典理论支撑追赶战略的需求是基本成功的。但是,要赶超则是非常困难的。从而,就见效快而言,把重点放在基础理论体系不成熟的学科(新兴学科)显然是个短平快的选择。
在这个选择下,发表论文就是科研进展的基本体现。然而,由于学科基础理论本身不成熟,还不足于正确的指导实践,从而也就难于转化为生产力。因此,就我的分析而言,我国科研成果转化率低的根本原因是:缺乏对基础科学理论的研究。
缺乏基础科学理论的研究这个结论是对工程界而言的。因为,没有这样一批基础科学理论研究队伍,工程界还无法直接的掌握现代科学理论的实质,从而也就失去赶超能力。
本质上,就社会大系统而言,基础科学研究队伍的实质作用是2传手性质的。他把基础科学理论经消化研究后传播给工程界。再由工程界转化为具体的生产力。
我们很多的误解源于把基础科学理论研究等价于实验发现,或是建立新理论,而更多的是把基础科学研究等同于发表论文。而就科学发展历史而言,基础科学研究的基本性质是对已有科学理论(正统的和非正统的)和实验事实(旧的和新的)的再研究,或是说,在不同推理路径上的重复性研究。
基础研究在本质上就是重复研究!在新的视角、新的哲学观点下、或是新的数学解析形式下的、再研究。很不幸的是,这类再研究在那个国家都不被普遍看好。从而,总是表现为少数群体的研究活动。
因此,一般意义上的基础理论研究,在实质上指的是:吸收消化现有科学理论的个体研究。如何“客观”评价(或判断)某个人在做这种研究呢?如何“客观”的评价其研究进展和水平呢?我们找不出任何的“量化的”和“客观”的标准。
也就是由于所谓的基础科学研究在本质上是个体的学习活动(或再思考活动),因此几乎无法“量化”考核,也就被“客观评价”的指标体系所否定。
这样,在客观上,基础科学研究并没有被认可。由于没有相应的认可体系,基础科学研究就始终是个人的学习或研究行为。
在文凭代表水平的虚假图象上,这类学习和研究因为没有相应的“文凭”或“认可证书”,或是“显性成就”也就被鄙视。
我认为,这种鄙视态度是我国科技创新不足的根本原因。而且,无论是学界还是工程界,几乎是一边倒的,认为:学习(研究)基础理论是劳而无功的,是不值得付出代价的。值得付出是“文凭”和“论文”。
这样,几十年来就固化为一个基本格局:在速成学习经典科学理论的基础上,以短平快的姿态快速的进入科研阶段。而“量化”评价被视为“客观”评价。
在这种格局下,工程界就越来越远离现代基础科学理论。然而,工程界要在技术上突破瓶颈,唯一的依赖是理论上的创新,既然学不到,那就自己琢磨。从而,实质上的工程界是在忙于“发明新理论”,但是,由于缺乏对前人研究的继承,这类新理论基本上是失败的。但是,在思想上,总能看到曙光,从而工程界乐于此类研究。或是,不研究(历经若干次失败后)。
结果是,工程界感叹自身科学理论水平低。学界则自豪于发表了多少高水平论文。两个群体对“何为基础科学理论?”的看法和观点实质上是截然不同的!
两个本应连续接替科学思想的群体对科学本身有了不同的概念!这就是现实。学术与工程的分裂。
由于这个分裂,观点上的分裂,科研转化为生产力也就困难重重。以致于我们现在难于定义“何为科研”。这种分裂必然的表现在高校里。从而,又延伸为高校如何办的问题。
由此看来,哲学上给出的基本研究结论“理论是实践的指南”是经得起历史检验的。而我国学界和工程界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最大的经验教训应该归结为违反这个基本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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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9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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