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
给学生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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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们，
不管你们喜不喜欢我这样称呼你们，姑且就这样了。写信的原因是要思想交流。
你们把大好前程交到我的手上，不管是不是自愿，现在是贼上了船。其实我希望能像
Keith那样带领你们找寻到自己。不一定要做物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我的作用，
像罗丹所说，每一个雕塑作品都埋在石头里，我所做的，就是把它挖出来。我也不知道你们
将来会干什么，我能做的，就是用这几年时间帮你们去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说的是
生活方式，因为不管你们现在承认不承认，不一定每个人走上这条路就一定要用学术来终老。
不用谦虚，我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儿之一。从小衣食无忧，把做物理当作件好玩的事情来
做。你们考虑的问题或者我根本没这样想过。李敖念研究所的时候，台大校长蒋梦龄曾知道
他写作查资料功夫了得，于是请他帮助自己来写自传，报酬不菲，完稿后付清。他哪知道李
敖那时候已经穷得要当裤子，哪里来的闲钱垫上来查资料。你们要有这样的顾虑，早点跟我
说，因为我不一定想得到。
做博士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能做的，是在几个可能的方案中找到一个最可能的去让你们
尝试，不要期待我知道所有的答案，如果都已知了，就不是研究了。答案或许存在，问题是怎
样去找到它，或许不存在，就是机会。做博士呢，上者是自己能去找到可能的答案，也许是几
个可能方案，也许只有两三个，跟我来讨论，我的经验无非告诉你哪个可能性大一点，少走些
弯路。中者是完成我交给的任务，不需要我跟在后面老盯着，做完了等着新的任务。下者是做
一步，等着教下一步，我觉得你们的水平不至于此，就别让我废话了。最近有个电视连续剧
《雪豹》，在某某老师的督促下，我看了，我希望有一支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想歪
点子的队伍，不出原则的情况下，达成目标就是原则。
关于物理，我再讲一个故事，法国人跟英国人海战，法国人俘虏了英国的舰长。该老先生
上了法国人的船，不卑不亢，法国人问你老兄服不服。英国的船长说，你打沉了我的船，我才
没有办法的。我想我回国想做的，是打造一条自己的船。这几年我捯持的也算过得去了，也能
在美国找个角落以享天年了，但这样就把人做小了。男人嘛，总要想做点什么，于是就回来了，
海阔天空，大有作为。我希望这条船能给中国人争点气，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来完成这个愿
望。做事呢，总要有点吃苦的牺牲精神，一辈子都没为什么事情牺牲过，老了躺在床上等死的
时候未免遗憾。你总要说，我的一生至少有那么一次献给了人类最辉煌的事业。。。。
于实业，我一直以为，作实验是帮着国家花钱，花纳税人的钱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虚荣
心，我们的有生之年，能看到我们研究的东西有点实用的迹象就不容易了。一个科学家的义务
不仅如此，如果能顺便创造一些实用的东西，解决几个人，几十个人的就业问题，这对社会的
意义也许大过你发几篇文章的意义。所以我们要是在物理的路上顺便捡几个东西开发开发，让
它有点实际的用途，无疑是好事情。这点上，我不会反对你们想办法。
我的博文，是我这么多年对生活的思考，希望对你们的生活多少有点启发，花个几年不仅
去研究了一些有意思的问题，拿了你们的学位，更重要的是培养一种生活的态度。我的文章多
少是个参照物。
另外一个做博士的不二法门就是跟我沟通，再沟通，不要因为什么事情完成不了，怕我骂，
所以藏着掖着，好几天不见动静。你没动静我就认为你没问题，你没问题到时候真的过不去，吃
亏的是你们自己。所以，有话就说，有骂就挨，特别能吃苦的深刻意义在此。
甘地说，我们还在吃苦，因为我们吃的苦还不够，跟着我，希望你们能有个宽阔的视野，
不是只看到中国，还要看到世界，不要以在中国怎样怎样为荣，但我们又不能一下子跳出来，所
以就要学会斗争，学会在斗争中磨练个性，我的，你们的义务，也许是帮忙建立一个好的环境，让
你们的学生，我的徒孙，有个能问鼎科学难题的机会。
好了，写完，吃饭，睡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https://m.sciencenet.cn/blog-445296-39672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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