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讲个身边的故事：有次与同学一起乘火车，两个人上车后大声谈论大学及调查之类的事情，对面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听我们的高谈阔论很感兴趣，不断地插话进来，于是我们就闲聊上了。原来眼前的这位青年也上过大学，只是读的那所大学不怎么样，几年工作下来也算是平平淡淡。后来聊着聊着，他总是忍不住露出一种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容，我们感觉到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发笑，他说我们把这个社会想得太天真了，并且根据他的工作经验认为读大学根本没用。他说出自己的观点后，我们表示不同意他的观点并且与之辩论，最后问他既然读大学没用那你会让你的孩子上大学吗，看到我们如此反问他只是笑而不语。

我之所以对这个故事记得特别清晰，是因为它总是引起我不断的思考以至反思。近年来，大学扩招带来的毕业生就业难的问题日益明显，社会上遂流行起一种大学无用论的观点。这种观点的蔓延带来两个后果，一是很多农村或者偏远地区的学生选择辍学放弃高考，二是考上大学的学生不把主要心思放在踏踏实实的读书学习上，而是天天想着如何能够依靠策略技术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前者学生根本就没有进入大学的门槛，暂置不论。后者我觉得对于当前国内大学的冲击就极为明显。不仅仅是一般的本专科院校是如此，连华工这样的国内知名学府也不能例外。想想几年前刚进华工的情形，当时有老师说“天大地大南大北大不如华中大”，但恰恰是偌大的华中大容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

然而，“平静的书桌”后来还是在华工扎下根了。事情的转机就出现在08年读书会的成立大会上。读书会规定每个月必须举行“读书检查汇报会”，它不同于一般的读书会就在于突出“检查汇报”几个字，不了解情况的人初看上去似乎读书会把读书搞成了“目标责任制”，其实其主要目标在于督促读书会的每个成员能够把压力变为动力自觉地读书。这种读书会体制实行一段时间后出现了一个很好的效果，由于是群体性的读书和交流，原来存在的一种“检查汇报”的压力演变成大家相互之间的“比学赶帮”现象。几年坚持下来，读书会已经悄然改变着周围的环境，整个社会学系的读书氛围越来越浓厚，读书不再是少数“书呆子”的事情而是每个同学大学生活的应有部分，甚至连我们的李校长也在诸多重大公开场合对读书会提出特别表扬。

就自己个人来讲，能够坚持读书到现在又何尝不与读书会息息相关呢？当初加入读书会多半是觉得自己对读书有些兴趣，对其并没有多大的期望，只是把它看做一般的学生社团罢了，因而是一件纯粹偶然的事情。后来钻研书籍久了发现，读书不仅仅有收获知识的喜悦，还有种种的疑难令自己头皮发麻，甚至出现身体上的反应，总之充满了酸甜苦辣。反观这几年来的经历，我想，单凭自己当初的所谓兴趣是无法坚持下来的。兴趣只是一腔热情，一股热血，只是一种情感性的东西，情感性的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从来不能长久。长久只能是有一种宗教般的虔诚，有一种制度性的规约。读书会恰恰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依靠着理想主义和群体读书两个法宝，使得自己在这两年里能够克服一些不大不小的困难，排除一些不大不小的内外干扰，对此，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

 

                          作者：余彪  作者单位：华中科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