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
文 l 徐鑫
当年华山论剑，王重阳等曾邀他参与。裘千仞以铁掌神功尚未大成，自知非王重阳敌手，故而谢绝赴会，十余年来隐居在铁掌峰下闭门苦练，有心要在二次论剑时夺取武功天下第一的荣号。
《射雕英雄传》第二十八章，铁掌峰顶
当收到王重阳来信，邀请自己参加「第一届华山论剑科技峰会」的时候，裘千仞正泡在实验室里，身边铁锅中的铁砂还冒着热气。他投出去的文章，还没有被接收。
裘千仞是「铁掌重点实验室」的学术带头人，经费充足，手下博士硕士一大堆，虽不能呼风唤雨，但也是风调雨顺，运转良好。但眼下，他正为文章发愁。
一个科研人员发愁的原因，常常是发表的文章支撑不了自己的野心。裘千仞的野心很大。
首先，他追求的，是天下第一。如果有了「科研天下第一」的头衔，他就能有更多经费，招募更多的硕士、博士，发表更多的文章，形成良性循环。
其次，他有自知之明和识人之明。他知道天下比他科研做的好的是王重阳，而其它的人可能和自己在伯仲之间。
最后，他性格坚韧。他宁可厚积薄发，也要发大文章，好和他人一争长短。因为他知道，文章就是一切。
所以，在文章没有发表的情况下，裘千仞谢绝了王重阳的邀请。
王重阳就像天上的太阳，他的学术登峰之作「先天功」早就奠定了江湖地位。有王重阳在，裘千仞知道自己很难「科研天下第一」。
裘千仞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小九九。
太阳的光辉终会隐去。王重阳年纪已经很大了，那么王重阳仙逝之后，我能成为科研第一吗？
这是萦绕在心头的「裘千仞之问」。
看着身边铁锅中泛起的层层白雾，裘千仞轻轻摇了摇头。
裘千仞是个有理想的人，但他更是个务实的人。
「科研天下第一」的帽子是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不好戴，能不能换一顶？
比如两人组合之「南慕容，北乔峰」？
或者三人组合之三大神僧（《倚天屠龙记》之渡厄、渡劫、渡难）成吗？
或者四人组合之落花流水（《连城诀》）、四大恶人（《天龙八部》）、丐帮四大长老（《射雕英雄传》）、见闻智性四大神僧（《倚天屠龙记》）？
或者五人组合之五散人（《倚天屠龙记》）、五岳剑派（《笑傲江湖》）。
总不能是桃谷六仙吧。
江南七怪？武当七侠？人太多了，不值钱。
裘千仞手下帮众甚多，不难打听到「第一届华山论剑科技论坛」的嘉宾名单：黄药师、欧阳锋、段智兴、洪七公。
考虑到王重阳的老去，黄欧段洪的崛起，裘千仞觉得能自己能接受的最低目标是四人组合，最高目标是天下第一。
争一保四，这是一个比较务实的目标。
但是，裘千仞惆怅地想，不说争一，就是保四也不容易，文章还没有发表！
裘千仞一直在投一篇「热砂对表皮细胞应力网络的增强研究」的学术论文，但是审稿意见非常苛刻，裘千仞一直在改。
黄药师、欧阳锋、段智兴、洪七公，这些都是狠人，论团队、论科研、论影响力都不弱。
黄药师发表了两篇顶刊文章，「劈空掌」和「弹指神通」，据说还在准备投稿的很多，如「落英神剑掌」，「兰花拂穴手」等。
洪七公发表了「降龙十八掌」，据说还在投稿「打狗棒法」。
欧阳锋发表了「蛤蟆功」，据说在投稿「灵蛇拳法」。
就是段智兴较弱，「一阳指」发表很多年了，现在没什么新文章。
要保四，黄药师、欧阳锋、段智兴、洪七公中必需干掉一个。
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蹶，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计将安出？
洪七公据有中原，科研实力雄厚，拥数万子弟之众，此诚不可与争锋。
欧阳锋据有西域，黄药师据有东海，都已历数世，或国险，或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
大理四季如春，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此用武之国，而其主（段智兴）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我，岂有意乎？
以后如果需要先干掉一个，那就是段智兴了。这是裘千仞的心事。
段智兴看起来是最不应该搞的，毕竟有政治背景，有国家暴力机器加持。
但搞段智兴有几个好处：
首先，段智兴属于科二代，但是学术创新能力严重不足。祖上的「六脉神剑」早就中落了，剩下个「一阳指」虽发表于顶刊，但那是多年前的事了，现在一篇像样文章没有。
其次，裘千仞的铁掌用热砂打磨，和南方丙丁火的大气候吻合。申请地方特色研究基金，南方最适合不过了，而段智兴是最大竞争者。
再次，大理地理位置和铁掌峰最接近，干掉南帝，裘千仞就是南山，听起来也好听大气。
但眼下，文章还没有发表！
审稿意见不多，但拳拳到肉。
第一个审稿意见是缺少对照。说他的一对铁掌，要一个用铁砂处理，一个用泥土处理，才能说明铁砂的作用。
裘千仞鼻子都气歪了。要是那样，他的一对铁掌就只能用一个，功力必然大打折扣。以为我是杨过吗？而且我做的是时序研究，铁掌一天比一天硬朗，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第二个审稿意见是样本量太小。
裘千仞想，铁掌样本量也不小，前帮主上官剑南也算是一个样本。
另外自己和哥哥裘千丈，刚好是twins研究，这种研究本身就不用大样本取胜的呀。
第三个意见是缺少具有说服力的技术。说裘千仞只有一锅铁砂。
问题是，高手的科研技术都有奇遇加成。
张无忌神功大成，靠的是在乾坤一气袋里面的冰火两重天；
杨过后来居上，靠的是在海涛中手持玄铁重剑对抗。
裘千仞愁肠百转。
看着身边锅中铁砂上升腾的雾气，他的眼睛竟有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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