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体育节目一向没有多大兴趣，原因在于自己不善体育，年轻时就只会连续一个月每天凌晨跑一万米。但我对网球颇有理论上的感觉，能够跟新朋故旧杠上几句今朝的费德勒和纳达尔、过往的桑普拉斯和阿加西，虽然对格拉夫和塞莱斯没有太多认识。在9月14日的联合早报上看到如下一条转载的体育新闻：

 

“2009年美网公开赛男单半决赛中，费德勒7-6(3)/7-5/7-5力擒小德，与阿根廷天才德尔-波特罗会师决赛。这场比赛之后，瑞士天王成就了一连串的堪称伟大的数字。这是他职业生涯连续6次打进美网决赛，连续7次打进大满贯决赛，第21次打进大满贯决赛，美网连胜场次达到40场。这场比赛之前，他还完成了连续22次打进大满贯半决赛的完美记录。。。。。费德勒的成就已无需太多累述，他已经斩获了15座大满贯冠军奖杯，将原来看似难以超越的桑普拉斯甩在身后。。。。。不过费德勒的球迷们不用担心，“以他现在的状态，拿到二十多个大满贯也没什么问题，”这话是阿加西在今年法网给费德勒颁奖之后说的。。。。。自从2004年那届温网开始，每一次大满贯赛场上，我们都可以看到神勇的费德勒，他每次都兵不血刃的一路闯进半决赛，这期间共13次获得冠军，5次获得亚军，3次止步四强。。。。。尤其难得的是，今年在罗兰-加洛斯称王之后，费德勒已经集齐了四大满贯的奖杯，距离金满贯仅差一个奥运会单打金牌。。。。。。另外，这也是费德勒职业生涯第6次打进美网决赛。。。。。。最后还有一个数字不容被忽视，自从2004年首轮3-0战胜西班牙选手科斯塔后，费德勒再也没有在美网输过球，到战胜小德这一场为止，已经取得了40连胜。”

 

已经知道，费德勒昨晚输给了波特罗，终止其美网40场连胜纪录。尽管如此，我们并不会就此消弭对费德勒的崇敬，他创造的这些红色的数字依然是我们崇敬他的基础与根源。有趣的是，网球界都用这样一组数字来描述一个网球手的成就和荣耀，它们构成一维数列，理论上没有边界，每一个数字都代表一种骄傲。而稍一琢磨就会看到社会很多专业非专业界别都用这样一组数字来指标化个体群体的成就。

 

所有专业的业余的网球运动参与者都承认这样一组数字的权威性。虽然博格的粉丝会说博格当年的成就比现在更高，因为那时网球运动没有现在这般专业；而费德勒的爱好者们则会强调今天的竞争更激烈，因此取得超越前人的成就更不易；但无论如何大家一致认定这一组数字越长、越大，则拥有它们的主人成就越大。没有疑义！

 

不过，满眼望去，包括科学网在内，科学界却还有很多人或激烈、或理智、或定性、或定量地争论着应该如何评价一个学者的学术成就：

 

²       层次1：从专业与学术实质贡献角度来评价。比如，综观一门学问的发展进程与主体框架，如果绕不开某个人某个团队的学术成果，那么这位学者这个团队的学术贡献很大、相当地大！

²       层次2：国内外主流同行对某项工作、某个学者团队的评价。比如，某个或者某些学术权威在主流综述文章中相当程度地正面引用某个学者的工作，那么这位学者的学术贡献也很大、比较相当地大！

²       层次3：某个学者的H-index、被引数量、是否撰写综述、被邀请作学术报告数目，等等。我们看到，从这里开始有定量的数字来评价了。这是现在信息社会的一大功能：数字化学术成就。

²       层次4：某个学者SCI论文的数量、档次(IF)，等等。也是数字化的结果。

²       层次5：。。。。。。。。。。。。。。。。

 

将这些层次中任何一个层次拿来说事都有其理直气壮的一面和虚以委蛇的一面，即便是“层次1”也是如此，因为什么样的成果叫作“绕不开”的学术成果也是可以被拿来诘问的，弄不好也会发展到人身攻击和掀开酱缸盖子。

 

如果我们也像网球界一样用一组无边界的一维数字来描述(故事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2009年在物理学界，费德勒以在国际SCI刊物发表7675篇学术论文而独占鳌头。本年度之后，瑞士天王成就了一连串的堪称伟大的数字。这是他科学生涯连续60年以SCI论文数量独占鳌头，连续40年在最高IF刊物上发表论文数量最多，第32年获得引用最多，本年度之后他的H-index达到1800。本年度之前，他还连续82年每年都有研究工作被主流综述刊物大篇幅正面评价。。。。。费德勒的成就已无需太多累述，他已经连续65年获得ISI研究所颁发的经典引用论文奖，将原来看似难以超越的E. Witten甩在身后。。。。。不过费德勒的崇拜者们不用担心，“以他现在的状态，再连续200年将上述每一个数字扩大也没什么问题，”这话是诺贝尔在今年斯德哥尔摩给费德勒颁奖之后说的。。。。。自从1004年开始，每一次诺贝尔奖提名名单上都有神勇的费德勒，他每次都兵不血刃地一路闯进提名，这期间共13次获得诺贝尔奖，5次获得提名奖，3次止步四强。。。。。尤其难得的是，今年在瑞典斯德哥尔摩接受诺贝尔终身成就奖之后，费德勒已经集齐了所有物理学国际大奖的奖杯，距离金满贯仅差一个越州物理学奖。。。。。。另外，这也是费德勒科学生涯第73年在《科学》和《自然》上同时发表综述文章。。。。。。最后还有一个数字不容被忽视，自从1004年首次获得诺贝尔奖后，费德勒每年都有一项科学成果被认为不能被同行开展进一步研究而绕过，到本年度为止，已经延续了1005年。。。。。。”

 

现在，即便我们不去管费德勒到底做了什么，即便费德勒某一年“输”给了另一位新人，谁又能说这些数字不能很恰当地描述费德勒的伟大学术贡献呢？

 

有趣的是，我们回去看看众多学者们在申请基金项目、申请跨世纪、申请新世纪、申请杰青、申请长江、申请院士时的申报书，却都是用类似这样一组数字组成的一维数列来自我评价的。这样一来，即使是外行的专业人士从这一数列也可以大致掂量出申请人的贡献与成就。所以，我们的科学评价体系从专业角度看、从数字化角度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好像都在正确轨道上，虽然有那么一些涨落。

 

涨落不可避免，没有涨落，哪里可能有演化和进步？而无边界一维数列总是在这里，给社会评价学术贡献以一个合理而综合的尺度。

 

因此，(评价体系本身)没有本质问题，那么科学网和科学群体争论的问题到底是什么？！^_^

 

 

 

 

 (照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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