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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危险接近

已有 2029 次阅读 2016-1-20 10:02 |个人分类:已发译文|系统分类:人物纪事|关键词:学者| 美国, 飞行员, 双击相撞

                        危险接近
                       高金华  译
   在北卡罗来纳州海岸上空,正在进行实战演习的两架美国空军F/A-18歼击机凌空相撞,一架丢了“鼻子”,一架缺了“尾巴”。两位飞行员驾驶残机返回弗吉尼亚州海军机场的航程令人不堪回首。

   正在驾驶F/A-18“大黄蜂”歼击机的美国海军(航空兵)少校格雷格·安迪生从氧气面罩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精心准备在北卡罗来纳州海岸上空举行的模拟空中格斗。33岁的安迪生毕业于海军名牌院校,参加过海湾战争。以前他在航空母舰上战斗值班,现已调回本土从而有更多的时间和家人在一起。他参加过上百次这种实战演习,“敌对双方”的飞机在 500英尺之内进行超音速的“厮杀”。
   今天,1996年4月23日下午,安迪生和另外两位“大黄蜂”飞行员组成编队。一位是32岁的格雷格·斯塔布斯,另一位是32岁的麦克·沃辛顿,他们俩人也是海军少校。“10点钟,低速度!”安迪生向他们呼叫,暗示他已发现“敌机”,两架F-14“公猫”飞机位于他们的左下方。
   当“大黄蜂”向西北杀去时,“公猫”向他们发射“导弹”,斯塔布斯在 24000英尺上空被“击中”。开始他向下侧滑,以为能安全地穿过安迪生的航线。
   安迪生斜视无云的天空,看到斯塔布斯的飞机从高处“坠落”。他也以为他们能安全地散开。但两架飞机彼此接近的速度是两位飞行员始料不及的。
   几秒钟之内,这两架飞机高速相撞。在这场混乱的冲突中斯塔布斯的左机翼撞上了安迪生的机头,切断了“大黄蜂”子弹头形的雷达椎体并撕掉了几英尺的机身蒙皮。在两机相互劈砍时,安迪生驾驶仓的后面被凿开了一道口子,他的副油箱也被扯掉了。
   在奥斯那海军机场的指挥塔里,一只无线电喇叭发出尖叫:“呼救!呼救!呼救!这里发生了一次空难!”该机场位于美国弗吉尼亚州“弗吉尼亚海滨”北方65英里。
   “明白,”唐·罗杰斯参谋回答。他28岁,是一位空中交通调度员。人们都紧张地倾听后来的呼叫,但喇叭里只有沉默。
   碰撞触发了安迪生的抛盖机构,座仓盖被顶飞了。一股冷风立即封住了安迪生的眼睛。他的左臂磕在了弹射座椅上,开始往出渗血。在他周围,到处是冰冷的薄雾。
   安迪生的冷雾中挣扎,飞机三番五次地摇摇欲坠。当他睁开眼睛时,面对的是一个天空和海洋不断翻滚的世界。飞机的前风挡松了,右侧小风挡有一个4英寸的窟窿,但左侧还是完整的。“不能惊慌,”他想。“先看看这家伙还能不能飞。”
   顶着寒冷的大风,安迪生向前推油门使飞机有足够的动力。受伤的飞机狂暴地震颤着,前后跳跃。他向前推驾驶杆,想使飞机恢复水平状态。往前看去,地平线也成了跷跷板。
   斯塔布斯在他的飞机里也受到剧烈的撞击,他挣扎着恢复操纵。仪表板上闪耀的警告灯高速他左机翼和尾部的方向舵有问题。他转过头去察看损伤程度。左机翼已被剪去了5英尺。剩余的燃料正在外流。左侧的垂直尾翼也有三分之一被撞掉了。
   飞机下方,大西洋看起来象一块冰冷的石头。“如果我不得不跳伞,”他想,“我最好离海岸近一点。”
   没有看到别的飞机,安迪生按下送话器按纽。“斯塔比(斯塔布斯的昵称)好吗?”他问道。
   听到安迪生的声音,斯塔布斯感到非常宽慰。“我还好,”他回答。由于左翼受伤,飞机老是向左面翻转。斯塔布斯一边艰难地把杆蹬舵,一边呼叫奥斯那机场。“我们正在分开,”他报告说。“我们俩人还活着。”
   飞机接近了海岸,他机头向北朝海军机场飞去。那里的跑道上装有拦阻索。着陆后飞机上的尾钩会抓住一条结实的钢索,从而使飞机减速停下来。斯塔布斯告诉中队预备室,“我正在返航。”
   安迪生察看飞机上的仪表板,它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有几个警告灯还在亮着。他的右发动机已经熄火,左边的也缺乏动力。主要的液压系统已不起作用。他考虑启动弹射座椅跳伞,但它可能在双机相撞中已被卡住。在这种情况下,引爆受损座椅下面的弹射弹会有致命危险。“只要这架飞机能继续飞着,我就坐在里边,”他想。
   缺少航空仪表的指示,安迪生不得不依靠太阳、海岸线和地平线来判断方位。象斯塔布斯那样,他朝海岸线和太阳飞去,冲向西面的天空。
   这时,两架“公猫”从旁边飞来,安迪生发现了他们,他通过无线电询问:“我的飞机还剩下哪些部分?”
   “你的机头大部分已经没有了,”一位飞行员回答。“在你座仓后部下方有一个洞。你的前起落架舱门丢了,前油箱也没有了。”
   因为有几千磅机身被切掉,飞机的重心大大转移,飞行控制计算机难以保持飞机的稳定。“找到了飞机不稳定原因,”安迪生心里想。“我的空速有多少?”安迪生又问道。
   “幺、八、洞节,”(180节,即每小时180海里)“公猫”的一位飞行员回答。每小时 200多英里,根据这一速度如果能使飞机回到机场,安迪生必须减速,才能放下起落架着陆。
   在奥斯那指挥塔里,唐·罗杰斯呼叫抢救队:“我们有一架受伤的F/A─18返场到两、三。”抢救卡车用大铁箱子装着抢救器材飞快地跑向“23号跑道”。
   同所有的军事飞行员一样,斯塔布斯害怕在紧急关头经过居民区上空着陆。但他知道自己有足够的高度和空速滑翔越过奥斯那近郊地区。
   接近“弗吉尼亚州海滨”,斯塔布斯下滑、减速,这架歼击机又向左翻转。“我正在失控,”他想。由于飞机的左翼被削去三分之一,这架飞机在低速时难以操纵。“我将不得不高速着陆,”斯塔布斯通过无线电呼叫。
   中队的伙伴警告他“大黄蜂”的轮胎难以承受高速着陆,它可能弹出或者爆破。但是,当斯塔布斯的飞机接近基地周围的民房时,他明白如果力图低速着陆,飞机可能失去控制而坠落在居民区。
   在26英里之外,他压低机头开始近场飞行。当空速降到 190节时,他轻轻地拉回驾驶杆。“留神,”他对自己说,“我们就要到家了。”
   起落架重重地落在跑道上,轮胎支撑住了。斯塔布斯感到拦阻索猛地一拉,身体前倾,肩膀顶住了安全带。他安全着陆了。
   现在安迪生正从南面飞来,距奥斯那还有20英里。“我的空速是多少?”他用无线电询问护航的飞行员。
   “幺、拐、洞,”(170节)一位“公猫”驾驶员回答。
   仍然是每小时近 200英里,安迪生拉回尚在运转的那台发动机的油门,使飞机减速。
   这时,麦克·沃辛顿也赶来与两架“公猫”一起为安迪生护航,在安迪生的旁边飞行。“半襟翼,”他急切地呼叫,提醒安迪生放襟翼减速。
   当安迪生将襟翼放下一半儿时,飞机剧烈地前后颠簸。他向前推油门加大空速,拉回驾驶杆想让飞机平飞。然而他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被猛烈的一声爆响所振动。一股股灰烟从驾驶仓的通风孔涌出来。
   “你的左尾部排汽管冒火球!”一位飞行员警告。
   半襟翼状态使这架飞机很不稳定,计算机难以控制。安迪生快速地收起襟翼、拉回油门并祈祷计算机能使飞机恢复稳定。
   飞机爬回到4000英尺,安迪生安慰自己不要惊慌。“空速?”他问道。
   “幺、六、五,”(165节)“公猫”的一位飞行员回答。
   安迪生准备放低尾钩。该放起落架了,他猛拉起落架手柄。他感受到三下重击声,说明起落架已经放下并可靠定位。往右瞧,他已经能够看到奥斯那了。
   “第二架飞机求降跑道三、两,”一位驾驶“公猫”的飞行员与指挥塔联络。罗杰斯担忧地抓起他的双筒望远镜观察这两条平行的跑道,它们的编号为“32号左跑道”和“32号右跑道”。
   这两条跑道与刚才斯塔布斯使用的“23号跑道”相交叉。斯塔布斯着陆时钩住的拦阻索横拉在“32号右跑道”上,他那受伤的“大黄蜂”正不偏不倚地坐在“32号左跑道”上,抢救队正围着它拼命地忙着。
   “跑道三、两左被阻塞,”罗杰斯焦急地对为安迪生护航的飞行员呼喊。
   “不能拒绝他!”沃辛顿回答。这架飞机损伤太严重了,难以盘旋再试一次。
   安迪生不得不使用“32号右跑道”,而只有一次尝试。如果他飞机的尾钩抓住跑道头上的拦阻索,他就能在斯塔布斯飞机钩住的拦阻索前停下来;如果错过跑道头上的拦阻索,他的飞机就会撞上斯塔布斯飞机钩住的那条钢索,将有与抢救队相撞的危险。
   当安迪生飞近时,调度员们紧张地等待着。
   安迪生的飞机头朝北向“弗吉尼亚州海滨”郊区的房子飞来,他自己的四个小孩正在奥斯那西南郊的家中,两地的建筑很相似。一个冷静的决心在他脑海里结晶:“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能跳伞,除非确信这架飞机落地时不会损害人们的生命和财产。”
   安迪生从远处看见了左跑道上闪烁的警灯群,“斯塔布斯的飞机在那里。”
   他向前轻推驾驶杆,往后拉油门。安迪生朝右手一侧的跑道下降,飞机前后摇摆着。安迪生拉回驾驶杆,放慢下滑速度。
   主起落架跌跌撞撞地着陆了,轮胎发出又尖又长的嘶鸣。接着前起落架也砰然落地。尾钩抓住了拦阻索,一秒钟后这架飞机摇摆着停了下来。
   安迪生解开安全带,从座仓里爬出来,他看见抢救队那一张张挂满恐惧的脸。当他回头看自己的飞机时,他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如此震惊。“天哪!”他大叫着,查看损伤的严重程度。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一架飞机损坏得如此严重却能安全着陆。
   斯塔布斯朝他走来,这两位飞行员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译自:美国《读者文摘》1997年第4期第136-141页。
   原载:《世界军事》1997年第8期第67-69页。(编辑:齐含笑)
   投稿标题:双机相撞安全返航
   注释:在航空呼叫中,为了便于听清楚,某些数字有特殊读法:1=幺,2=两;3=三,4=四,5=五,6=六;7=拐,8=八,9=钩,0=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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