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美育（3）：中国的教育梦

2013/3/29

1.     从钱学森之问说起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这是钱学森先生生前的疑问，也是钱老的临终遗言，非常沉重，却不容我们回避。其实，钱老心中是有答案的，他认为：“现在中国没有完全发展起来，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没有自己独特的创新的东西，老是‘冒’不出杰出人才。”那么，什么样的办学模式才能培养出杰出人才？钱老对此也有自己的见解，他认为：“形象思维是我们当前研究思维科学的一项最重要的任务，而我们现在对它却不怎么了解。”中国的学校培养不出杰出人才，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忽视，甚至漠视了学生形象思维能力的训练。中国学生普遍缺乏想象力，因此也就出不了“杰出人才”。

2.     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

爱因斯坦认为“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是无限的，它概括了世界上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想象力是人类创新的源泉，是在头脑中创造一个念头或思想画面的能力。想象力也是我们人类比其他物种优秀的根本原因。

想象力的培养主要靠美育来实现，要从儿童做起。可是长期以来，我们的基础教育一直被笼罩在应试教育的瘴雾中。孩子们从小学开始就深陷繁重学业的泥沼，使他们在整个青少年期一直处在“童年恐慌”的阴影中。各学校在中考、高考升学率的压力下，对考试课程的不断加码，严重扼杀了学生的想象力。现在，儿童的想象力甚至在学前教育中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抑制。当前，幼儿园“小学化”倾向严重。在行为规范方面，过于限制自由；在学习方面，要求幼儿像小学生一样以学为主，学外语，写拼音生字，做算术题，上课时间长，户外游戏活动时间少，严重违背了幼儿身心发展的规律和特点，儿童的想象力无法健康发展。

3.  想象力的心理机制

想象力是创造力的源泉，它是通过形象思维来实现的。人类的大脑分为左右两瓣，各有明确分工。左半脑主司“逻辑”（logic）与“语言”（language），右半脑主司“意象”（image）与“顿悟”（insight），这些对于创造性思维来说都是不可缺少的。

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思维方式，而创造性恰恰是在这两种思维结合的过程中产生。单纯的逻辑思维不可能产生伟大的发明。现在计算机的逻辑运算能力超过人千百万倍，但这只是运算能力而已，它无法生成新思想，也无法独立创作出一件真正的艺术作品。

创造性思维，尤其是形象思维本质上是非词语的，因为词语思维是一种线性过程，而创造性思维却是从显然不同的领域的元素中引出的网状过程。爱因斯坦在谈到自己的思维方式时曾经说道：“在我的思维机制中，书面的文字或口头的语言几乎不起任何作用。作为思维元素的心理的东西是一些符号和有一定明晰度的意象。它可以由我随意地再生和组合……，这种组合活动似乎是创造性思维的主要形式。它进行在可以传达给别人的、由文字或别的符号建立起来的任何逻辑结构之前。上述这些元素就我来说是视觉的，有时也是动觉的。通用的文字和其它符号只有在第二个阶段才能费劲地找出来，此时上述联想活动已经充分建立，并且可以随意再生出来。”在这里，爱因斯坦强调了意象的作用，而这正是科学家运用形象思维来解决科学问题的典型例证。

4.  中国式“偏脑教育”带来严重后果

由于对大脑两半球功能认识不足，我们的学校教育严重偏重于抽象思维的培养和发展，从课程设置到教学措施也大多有利于促进大脑左半球功能的发挥。这种漠视、甚至歧视大脑右半球发展的教育模式培训出来的只能是大脑功能不完整的“偏脑人”。

2009年，教育进展国际评估组织对全球21个国家孩子的想象力进行了一次调查。调查显示，中国孩子的计算能力排名世界第一，而想象力却排名倒数第一，创造力排名倒数第五。这一结果充分反映出中国式“偏脑教育”严重危害性。再联想到1993年举办的中日两国青少年夏令营对抗赛中，中国学生在体能和意志力上都不如日本学生；和2006年中、日、韩三国青少年又举办了一次体能对抗赛，中国学生又败下阵来，“中国学生在运动中的耐力水平和运动后的恢复能力都远低于韩日学生”（中国青年报2006/08/30）的报道，中国孩子在想象力、创造力、体力和意志力方面的成绩如此拙劣，中国的未来还有希望吗？

5.  中国的教育梦

在本届两会上，当孟安明委员问道，现在国家有中国梦，那中国的教育梦是什么？教育部长袁贵仁动情地勾画了一幅自己心中理想的中国教育梦——“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终身学习、人人成才。”

也是在本届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北京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小学数学教研室主任吴正宪说：“现在大家都在谈中国梦。做梦先得给孩子做梦的时间，我的梦想是让我们的学生和教师能够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尤其是我们的孩子，还他们一个正常的原生态环境。”“如果一个孩子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他怎样去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

我们呼唤美育（包括体育），就是要还给孩子们自由想象的权利与空间，这才是“中国的教育梦”。这是孩子们的“中国梦”，也是我的梦想。